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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迷 香
迷 香
卓灼/文
记得我母亲曾养过一盆白兰花，每到开花时，家里就会有一种幽香幽香的气味儿驰骋迂回。在我上高一时的那个冬天，我们家乔迁，却把这盆幽香的白兰给冻死了。一家人长吁短叹的，守着新家而深深怀念和追忆那盆花。我却依然能从我母亲身上闻到那淡淡的白兰香味，甚至我顽固地认为打小我就一直能从母亲身上闻见这种味道，以至于现在还能闻到的。我就在想啊——是不是每个人都能从自己的母亲身上闻到一种香味儿呢？当然了，我这个想法源于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存有恋母情结吧。这种情结难道真有那么一种挥之不去的香味儿？
甚而会蔓延到我们各自的爱情生活中去吗？这是否算得上某种生活暗示呢？
我们在这种迷香里长大了；开始来到这个纷繁的世界里做事而换取生存的权利；开始恋爱了；开始为人父了；开始学会对某些事情应保持糊涂的态度了；开始执迷不悟了；也开始越来越对那种香味儿不那么敏感了……
每个男人的生活也都是离不开女人的，这首先起源于每一个男人的母亲。因此，这香味儿将贯穿他的一生。在我去年读到万方的长篇《香气迷人》里，就不厌其烦也是不折不扣地诠释着这个话题。小说里的主人公名叫方刚，是余素的儿子。在母亲余素于60年代初期跟另一个男人私奔后，儿子方刚便失去了身上有香味儿的母亲。母亲余素却又在文革期间不慎坠楼而亡，死时肚子里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此时的方刚却在一个糖浆瓶子里发明出了他自己酿造的葡萄酒，香气四溢。后来因这个小瓶子他结识了少女姬小玉，再后来与姬小玉结了婚。我们便不难看出，作者万方的良苦用心。她是将母亲余素的香转移到了方刚的爱情对应物姬小玉的身上。甚至在万方的安排下，姬小玉后来从一个悬崖上摔死的情景也是同余素的死有着惊人的相似！方刚又在其后的人生中遇到了两个女人，导致了他的三次婚姻。三个女人便依此排开呼应着母亲余素。如同电影里纵深镜头的深远，渐次、徐徐地倾诉着……
而今，我的母亲老了，她还是一丝不苟地爱着她的花们。去年春天闹“非典”时，我母亲从外边听来一个“方子”，即按照“方子”行事，买回来好多把檀香，弄的满房子香气缭绕。母亲执意要我拿上几把回我自己的家燃一燃、防一防，我就拿了。可是转念一想，在这非常时期我能给母亲送些什么呢？于是，赶去花市，给她买回来很大的一盆白兰。瞧把我母亲给美的，拉着我的手说：“还是小儿子知道我呀！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白兰花吗？”我就故意摇头，我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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