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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的歌
祖母在那边一直唱着深沉的夜歌,大祖母的灵柩就摆放在厅房的正中央,冥纸燃起的火焰照着人的心灵,跟着这夜歌一起送着亲人的灵魂一起上路。那是我第二次听祖母唱歌,第一次听她的歌时,大祖母还在世,所以记忆中有了在夕阳下跳动音符的绝版。 > > 初三那个夏天,我因未考上公费中专而在整个暑假中过得凄凄惨惨戚戚的,阳光已经失去了色彩,夕阳也好象预示着终结,红红的火烧云燃烧了西方的天空,那么的刺眼,就在整个暑假即将结束的一个傍晚,我无精打采的做在阳台上。对即将未来的生活失去 了信心和勇气。 > > 大祖母迈着颤颤悠悠的脚步,提着捡破烂的家当,走过了我家门前的一条小路,高喊着:“三嫂,三嫂”!! > 声音盖过了火车的鸣笛声,在这微风习习的傍晚显的分外的清脆和响亮。 > 祖母应了她一声,大祖母突然“啊......”的唱起了歌,那方言夹带着古语,我听不懂,周围的人们都停住了,时间也仿佛因这一刻而停止了一样,祖母也附和着唱了起来,并不动人的歌声,虽然我们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其中的含义,但每个人都读懂了老人的快乐和开心,大家笑了,那么纯朴,那么的自然,那时我第一次听祖母唱歌,歌声唱出了他们妯娌的深厚的感情,唱出了几十年困苦生活压不倒的精神和勇气,唱出了他们快乐幸福生活的箴言。 > > 那时,我才明白快乐是如此可得,生活的痛苦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留下的只会是长流不息的歌,哪个夏天的阳光就如舞动的精灵一样一直在心中跳动着。 > > 祖母本不会唱歌的,但年龄和阅历就会象五线谱一样刻画在老人的额头上。经历的事多了,也就有了歌。 > > 祖母在唱着夜歌,事隔多年,我依然记忆深刻。她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有的是祥和,有的是宁静,就如以往她和大祖母在我床头说着她们陈旧的往事时,那种仿佛不是她们亲身经历的表情一样平淡,祖母喃喃的诉唱着大祖母的生平,期间多少的痛苦和快乐,却都在人去后化做了灰烬了。 > 我独自在异乡,才渐渐的明白人生可以是一首诗,一本厚厚的书,也可以是祖母心中的绵绵的歌。 > 在这个失意的晚上,想起了祖母的歌,仿佛如梵音一样想起在静静的夜空,响起在心底,才顿觉,有了爱有了希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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